从时空观之变更看魏晋书法（续）
寒斋四、时空在作品中的意会产生节奏韵律清静面构成的丰富，同时与自然之道相契合，进而规定了书法艺术的情趣化、高雅化方向。方向、力度、速率的反差和有机组合，直接促成了作品中时空的意会。换言之，缩小了的空间由于时间因素的汇入。变得更为丰富，由于自然之道的浸透，变得愈益深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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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时期园林艺术勃然兴起。园林是人化自然。是对自然故意识的加工。园林中四季晨昏的更迭导致影物幻化迷离，亭台楼榭。曲径回廊的迂引曲折也使人在咫只方圆中感受到深厚。竟陵王萧子良的“托性本禽鱼，栖性闲物外”（《游后园诗》）正是从风云赏会之中吟出了林泉之致。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），“简文入华林园，顾谓左右曰：‘会心处。不必在远。翳然林水，便自有濠濮间想也。觉鸟兽禽鱼，自来亲人。’”也同样是对景外之景的体悟。而这种体悟正来自于上述园林中时空意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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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魏晋书法中，时空之意会和自然之道的渗出也同样突出。由于此时的行、草书已不再属于“象”的范踌，而是由“象”向“意”转化。以是，对时空关系在作品中的把握有了更高的要求。王羲之在《题卫夫人＜笔陈图＞后》中谈到宋翼改体时说：“每作一波，常三过折笔；每作一点，带隐锋而为之，每作一横画，如列阵之排云，每作一戈，如百钩之弩发；每作一点，如高坠石……”固然他对用笔的情状只作了形象的相比。但是，他所用来相比的物象都蕴含有时间的因素，如“坠”、“发”、“排”等。特别是在谈到草书创作时，他对节奏感作了充分的强调：“……须缓前急后，字体形势，状等龙蛇，相互勾连不断。仍须棱侧起复，用笔亦不得使齐平巨细一等。”在草书创作中，一方面，要能保持气脉形势不断，另一方面又要善于用差别的笔法形态表现起伏和韵律，唯有如此，才能丰富烂漫。否则便会“笔即直过，意思浮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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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现在所能看到的王羲之传本墨迹中，我们不难发现，起笔、转换、收笔处的尖、方、圆；结构的开、合、向、背；字形的大、小；运笔速率的慢、快；线条的粗、细、曲、直；字与字间的连、断；行与间的重、轻等。融汇于每一件作品。而这统统又都是那样自然浑成，天衣无缝。梁巘在《名人书法论》中评王羲之书云：“王右军字巨细、黑白、扁狭，均各还体态。率其自然。”赵孟頫亦云，“右军字势，古法一变，其雄秀之气，出于天然，故古今以为师法。”（《题兰亭》）从他们对魏晋书法顶峰人物王羲之的评价中，我们不丢脸出，王书之以是自然天成，正是由于时空意会于作品所产生的“涵盖万有”的丰富性，这种丰富性又“因物付物”，合辙于自然之道。王书所代表的魏晋书法大大开掘了书法艺术的表现本领，与前期投法在情势、技巧、内蕴以及审美上都拉开了距离，从此，书法艺术开始走向高雅化和将趣化。后人评晋人书：“韵高干古。”（刘熙载（艺概·书概）正是指书法空间在时间律动中一连展开而给人一种深远境界——蜜意远韵和体验。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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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曾登载于《书法导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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